七窈

妨胃酒 穿肠削骨连肉

【杨宗勋x姜率A】甜蜜的春风是否太过分了



*婚后某天的日常。






离上课只有两分钟,讲台上还不见杨宗勋的身影。大多数学生都借着这偷来的时间赶紧低头温书,教室里鸦雀无声,直到后门不合时宜响起的一声长长的“吱呀——”划破这片寂静。某个濒临迟到的家伙顶着众人的目光从后门挤进来,边瞄着手机里的日程提醒,边抱住书包在最靠边的位置坐下,往外掏笔记本的时候又不小心打翻了旁边女生的笔袋。


“对不起啊,我来……”她蹲下来帮忙收拾,听见对方好心询问“是不是昨天熬夜预习杨教授的案例来着”差点喷笑出声,抬头撞上迷惑的目光后赶紧改口,“我已经不是这里的学生啦,我……呃,是你们刑法课的助教。”


此言一出立刻在周围激起小小的惊呼,助教掌握着一部分生杀大权,对这群优等生来说自然是全力争取的对象。此时“助教”远远瞧见杨宗勋踏着上课的铃声进来,急忙在嘴边竖起一根食指,等到其他人的注意力被讲台吸引过去,才得以松口气扶正自己的花苞头。


“姐结婚了吗?”旁边的女生小声问。


姜率才反应过来有阳光晃在自己的戒指上,有点不好意思地把手收回桌底下,双手挺乖巧地并拢搭在膝头:“嗯,刚结没多久。”


“这么巧,听说杨教授也在上个月结婚了。”她心有余悸地望向讲台上放映幻灯片的男人,“不知道是谁胆子这么大……”


确实称得上一句勇气可嘉,姜率听得点头不止。尽管她们两个压低了嗓音,窸窸窣窣的交谈在教室里还是飘到了讲台那边去,杨宗勋视线移到她们身上的瞬间不由顿住,蹙起的眉心昭示着他的不解:“因此,本案的争议点在于——”


他瞄见某人一脸“问我啊问我啊”的洋洋得意,目光微转就叫起了坐在她旁边的学生。姜率在心里懊恼地“啊”了一声,后悔不该牵连无辜后辈,好在对方面色惨白地站起来后还保留着语言能力,虽然回答得磕磕绊绊,也算把关键点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比当年被问得下不来台的自己可强多了!杨宗勋抬手叫那人坐下,她托着下巴望向讲台,见他的身形被西装勾勒如出鞘利剑,恍惚觉得漫漫的数年时光都被封存在这一方凝固的宝石里,连望着窗外天光渐亮的日子经过记忆的美化后都变得像隔着毛玻璃般看不真切,相处的点滴更在脑海深处重新散发出馥郁芬芳……他们彼此间一直存在着某种灵犀,杨宗勋的心神也随之一动,借着写板书的动作避开了她过于灼热的视线,而后整节课再没往这里看过一眼。


下课以后新认识的女生邀请自己去吃牛奶冰,听位置好像还是她当年和艺瑟常常光顾的那家,临近毕业的时候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她们有空一定常来。然而姜率在权衡利弊后艰难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说自己还有事要和教授沟通,借着收拾东西的动作漫不经心地磨蹭时间。下一节是金教授的民法课,学生稀稀拉拉地散去,最后偌大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她眯起眼睛冲远处的人笑,心中默数到五秒就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木质香。


“这个时间法院应该还没下班。”细小的金色尘埃飘浮在空气里,杨宗勋的轮廓被临近中午的阳光浸得模糊不清,惟有抿起的嘴唇隐隐透露着他的不悦,“为什么自己跑出来?”


姜率眨巴两下眼睛:“想你了。”


杨宗勋:“……”


下一秒卷起的课本就敲在了她的脑门上。他没收力气,姜率直接痛得“嗷”一声叫出来,捂住脑袋恨恨抗议:“杨宗勋,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不知道‘助教’什么时候可以对教授直呼其名了?”他一面揉平教材一面把视线移向阶梯教室的玻璃窗,冷冰冰的声音还紧绷着,耳廓却浮起奇异的红色,“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那边太无聊了,一天到晚除了订案卷就是订案卷,我比起实习生更像流水线上的女工。”姜率瘪嘴,“跟着的法官也好没意思,连判决书的边都不让我摸,还不如朴根泰律师呢。”


“那来给我当助教?”


“不要不要。”她头摇得像拨浪鼓,自己临时编个借口糊弄新生也就算了,杨宗勋对教学的吹毛求疵已经传到了检察厅,真给他打下手恐怕会被训到死,“夫妻职务回避……”


“胡说八道。”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推开门往外走去,“给我半小时,我在办公室改完他们的试卷再回家。”


他走得大步流星,姜率拽着书包一路小跑跟在后面,有点惊奇地瞪大眼睛:“你不逼我回法院吗?”


“逼你有用吗?”杨宗勋反问,“即使你在这里答应了,后脚也能回家补觉。”


被识破的家伙心虚地低下了头:“那倒也不会……”结果话还没说完又被他横补一刀:“给你发了两个判例,在邮箱里。”


姜率顿时像一朵蔫掉的花似的耷拉了脑袋,垂头丧气地随他走进办公室,坐在会客用的小桌子前打开笔电。然而对他不解风情的抱怨很快就在看清文本内容后烟消云散了,这两个判例都与她最近实习的特别法院所审理的案件存在一定相似之处,边角上还有搜集者言简意赅的批注,就算判决书能在网上搜到,前任检察官的注解却是一字千金也难求。思及此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越过笔电的边沿望着对面的人开口:“……谢谢,还有对不起。”


“你不应该向我道歉。”杨宗勋头也不抬地改试卷,“法院前期的实习以基础性工作为主,你如果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那么换一个地方也未尝不可。但是你希望接触的那些内容都要以现在的积累为前提,放弃了当下意味着你也放弃了它们,这点你需要明白。”


姜率不知不觉地抿紧嘴唇,好半天才“嗯”了一声。杨宗勋停笔片刻,又将试卷翻到背面:“至于宋法官——他是金教授的至交好友,你既然喜欢金教授,是不是也该相信她的眼光?”


她吃惊地瞪圆了眼睛,没来得及出口的惊呼又被自己咽回去。金恩淑知道自己在特别法院实习,她向来对学生的关怀备至,或许还向对方打过招呼。这样一来姜率真的感到有点内疚了:“……我改天会请金教授吃饭的。”


杨宗勋见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略点了点头就不再多说。两人安静地在办公室各做各的事,同时享受着彼此无言的陪伴,过了半晌他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蹙眉盯着对方开口:“姜率。”


“嗯,怎么了?”


“这跟我认识的你不一样。”他罕见露出有点迷惑的神情,“你一直把法院当做职业目标,绝对不会轻言放弃,即使法官只允许你整理案卷,恐怕你也会要求他给你别的事情做……”她在朴根泰面前不落下风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呢。


姜率想起日程提醒上的“杨宗勋生日”,不由得弯起眉眼:“说了是有点想你了啊。”她眼看着这回眼前的男人避无可避,只能清清嗓子掩饰自己难得一见的窘迫,更觉得一颗心脏快乐得几乎要跳出胸膛,“回去吃炸酱面。”


杨宗勋还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你做的?”


“和我妈学的。信不过我的手艺?”


“避免有罪推定的重要性想来不用我再强调。”他微微挑眉,随手捋平试卷翻起来的边角:“那我要加快速度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弹跳着落在办公桌的绿植、两人的合照相框和指间的银环上,为它们镀上温煦的色泽——他们还会有十个、百个、无数个这样的一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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